四十六 杀死那只知更鸟
你的运气怎么样？是好到随便刮张彩票都会中奖，还是坏到每天都会遇到倒霉事，亦或是平平无奇，什么都不会发生？
相信我，世界上的绝大多数人运气都处于平均值左右，因为他们对世界的进程没有作用，只是居住在这颗小小星球上的一个生命而已。
而几乎全部的幸运儿们，多多少少的都会推进世界的进程，使世界变得更加美丽，或是为人类带来更多灾难。
但如果我说，世界是有意识的呢？
你的命运早已被世界的意志决定好了，不论怎么努力地想去改变，不论如何挣扎，都不会在命运的汪洋中掀起一丝涟漪。
“因为世界的意志早就把那位刁蛮小姐的命运决定好了，所以无论你如何努力地想去改变，那个结局都不会有分毫的偏差。”
不知道是第几次，赵昊在研讨会的折叠椅上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
“我打击到你了？”
“...没有。”
因为事出有因，所以事后有果。
因果的关系是在亿亿万年的宇宙法则中深深镶嵌着的，不可撼动的一块基石。而不论何种的结果背后，必然有导致其促成的原因。
“怎样才能避免江晏清的死？”
这个问题已经过时了，现在应该想的是，
“江晏清为什么会死？”
是因为被名叫地狱的怪人袭击，是因为地铁站前邪教徒的恐怖爆炸，还是因为装着钢梁的卡车侧翻？
都不是。
江晏清的死，是世界的意志所决定的。换句话说，整个世界都想要她的命。
赵昊没有去宠物店，而是漫无目的地走在荒凉的街上。街上一个人也没有，好像故意在躲着赵昊似的。他随便，好像又不是随便地走进一条小巷，那里是即使白天也敢正常营业，丝毫没有自己从事违法职业的顾虑的红灯区。
赵昊透过门上的小窗子，看到里面正抽着一根细长的香烟，吞云吐雾的女人。那女人的脸倒好像是被圣化了似的，好像从脑后发出几股来自时间之外的奇妙光芒。
赵昊还是没勇气走进去，他给自己找了个软弱无能的借口，然后回家。他连衣服都没脱，像之前他第一次杀人时那样，坐在椅子上，脸埋在膝盖之间。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手机铃声从赵昊的口袋里响起。他没力气去接。六声待机音后，电话便自动转接到语音信箱里。
“赵昊，我是吴承。要是你听到这条信息的话就从口袋里拿出来我给你的东西。这次的作战失败了。”
随着挂机音响起，赵昊口袋里的东西发出白色的光芒，然后在赵昊面前形成一个数字。
2。2是什么意思？
啊，赵昊明白了。在上次跳跃时，他好像也看到了一个数字。那是数字3。
看来，自己的机会已经所剩无几了。
赵昊在研讨会的折叠椅上醒来。
不知道多少次，赵昊从吴承手里接过那个带着自己进行过数不清多少次时间旅行的白色圆盘装置了。
第一，保持自我。赵昊在心里跟着吴承的声音同时念出来。
第二，杀死那只知更鸟。一模一样的台词。
消灭，还是保留，这是个问题。
而当赵昊回过神时，那只眼神浑浊的知更鸟已落到他面前了。他提着它的后脖颈，捡起那只知更鸟放在自己手里。
那鸟倒十分像个死物，一点生气都没有。让人情不自禁地想把它从内到外地捏爆。
既然可以把自己所做过得一切都抹削掉，那我按照命令的字面意思行动一下也没关系吧？
赵昊的手一用力。
“你真的杀了我的斥候，不要脸的人类。”
恶魔的音声从赵昊的脑海里响起，而赵昊却发不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但是还得照办这种烦人的事情，遵照哈倏忽萨满及他的骑士的戒律，时间之恶魔给予黑暗的后人以时间。”
而赵昊再睁开眼时，月光洒在百一大厦二十六层2601号室前的走廊上。而那场令人难以理解的研讨会则像从来没开过一样，2601号的门前依然贴着“招租”的告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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