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 无法触碰的未来
赵昊从一把折叠椅上惊醒。他的脑袋里有些混沌，想不起来刚刚发生了什么。
“你看起来很疲惫。”
吴承坐在旁边，视线落在前方讲台上正不断输出着不知所云的理论的少女。赵昊察觉了，现在是在研讨会上。他抱着自己的脑袋，逐渐回忆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本来应该已经做好完全的准备了。
赵昊这次早有防备，他提前联系冯陆拿到了灭心装甲装备的力场增幅匕首；又在腹部缠了几圈绷带减缓小刀刺入的深度；最后深呼吸，命令自己冷静下来。
要抓住这次机会。
结果呢？
虽然成功突破了地狱的哈特力场，小刀也没有对赵昊造成过多的伤害，但江晏清最后竟然以电击枪的电流导致心脏麻痹而死。
这不就是意味着，除非阻止地狱的出现，否则毫无办法了吗？
不，还有一个办法。
赵昊从吴承手里接过那个白色的圆盘，无精打采地盯着地面。突然，一团金色的头发摔倒在他面前，一只知更鸟扑朔朔地飞到地板上。
而那个金发女此刻好像并不认识赵昊，只是又把那只眼神浑浊，死死盯着赵昊不回头的知更鸟放上肩头，走向研讨会的主会场。
杀死那只知更鸟。赵昊想到了吴承不断重复的那些话其中之二。
但未等他细细琢磨，恼人的电话铃声便使他回想起自己的任务来。
第三次来到“天府”附近的公园。
“眼镜仔，你要节哀啦，我们一定会帮你找到真正的凶手的。”
“别去。”
众人解散后，赵昊突然握住想和上官墨进到公园里的江晏清的手，作出要拉她走的姿势。
“啊呀？！”江晏清被吓了一跳，紧接着用不解的目光盯着赵昊，“你在发什么癔症？”
而赵昊此刻的表情似乎是严肃过头了，因为他看到江晏清平常笑嘻嘻的面孔也露出一分认真的神色。
“听我的，别去。”
江晏清看了看赵昊，又转头看了一眼上官墨，最终朝着上官墨挥了挥手。
“那就下次再来帮你吧。”
两人来到地铁站前，赵昊牵着江晏清的手始终没有放开。
“呆子，你到底什么意思？”
“...别问了。”
“你有事瞒着我对吧，绝对有。”
“知道这些东西对你不好——”
话未说完，江晏清挣开赵昊牵着她的手，朝着地铁站的反方向奔去。
此刻已入夜了，明如白昼的街上正值下班的高峰期，人头攒动。很快，江晏清就迷失在了人流之中。
赵昊慌了神，也跟着冲进人流里寻求着她的踪影。但他越是向前伸出手，人流就越像在阻止他一样向反方向流去。
“反对时间机器，神之化身万岁！”
一声流利而高昂的叫声从前方传入赵昊耳中，很快他就发现了声音的来源。他是一个留着浓密胡子的男人，右手握着一个按钮，左手的臂弯里显露出的是江晏清的脸。赵昊还没来得及反应，红色的按钮就被那人按下，耀眼的光瞬间淹没了地铁站前的广场。
赵昊从研讨会的折叠椅上醒来。
“你看起来很疲惫，赵赵。”
吴承的声音传入赵昊耳中。
赵昊绕了个远，从地铁站南方的行车路上打了一辆的士。
无言的车中，赵昊像是一滩烂泥一样瘫在车的后座上。而江晏清则是怀着不安的样子，直挺挺地坐在赵昊旁边的位置上。
一声鸣笛的声音从窗外传来。那之后，夜幕中的一辆运载钢梁的卡车侧翻在道路上，一根钢梁戳进的士的后座车玻璃，同时也戳穿了赵昊的最后一丝希望。
虽说赵昊自己明白，应该还有重来的机会，但亲眼看着身边的人死去的状况不管看几遍还是绝对适应不了。
再一次，赵昊从研讨会的折叠椅上醒来了。
“为什么？”
“...你是指？”
“为什么江晏清会死？”
“...看来你也发现了呢。”
“你果然知道些什么。”
“虽然很想告诉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大部分都是禁止事项呢。”
“禁止事项吗。”
赵昊蹲在走廊的一边，仰着面，双手捂着自己的眼睛。
“现在我能告诉你的，”吴承冷静的声音穿到赵昊耳中，“只有一点，那就是——”
即将进行的，是一次操纵因果的作战。
随着女人在走廊上摔倒，那只知更鸟扑朔朔地再次落在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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